他江邵南有多少年不曾如此了。他本不愿多管闲事,可他知道马车上是他,还是忍不住出手,他只想让他好好活着。
二人从诗词歌赋聊到国政大事,又聊到风花雪月。芙蓉楼的雅座上,日日推杯换盏,看雨听风。
萧景偶尔也会打趣江邵南道“南涧,若你是个女儿身,这双眼睛怕是会把这建康风流才子都迷倒了。”
可江邵南总是一笑了之,萧景只觉得,他笑起来,那双眼睛更勾人心魄。
江邵南爱笑了许多,虽然话不多,但脸上总挂着笑,秋风萧瑟,他却似暖阳。他总是笑着叫他若祁,萧景觉得,周若祁这个名字他取得当真不错。又或许从他嘴里叫出来才这般好听。
再后来,两人都发现,江邵南不像初初相识时少言寡语,周若祁也不似看上去那般风流成性,慢慢的,江邵南总会发现些端倪,藩国进贡的玉佩,独一无二的龙涎香,又或者训练有素的秦艽…周若祁是不是周若祁,他清楚得很。但他始终不愿意说破,周若祁于他,似乎总是一个特别的存在,好像他是周若祁或是萧景,已经没那么重要了。
那日芙蓉楼外分别,江邵南叫住他,说
“若祁,多谢你。”
他眉目含笑,消失在夜色里。那晚,空中扬着飞雪,芙蓉楼三个字在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模糊…
那晚,萧景又梦见了那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孩。这次,他说的是“太子哥哥,谢谢你,谢谢你!”
他第二日一早便赶去了芙蓉楼,小二将一块玉玦和一封书信交到他手上的时候,他才明白,他又把他弄丢了。说好要做他唯一的亲人,站在他身边,却还是留不住他。
“萧若祁亲启”
信里只有两行字,
“江湖之上,庙堂之下。
来日方长,与君长诀。”
所以他早就知道了,萧景像是失了魂魄,他在芙蓉楼喝了一天的酒,直到秦艽来找他,已经醉的不省人事,只呢喃道“他走了,他不会回来了…”他一路念着南涧的名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