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倾颜终于回头，眉目间一片沉静，却藏着令人难以探测的冷意：“倒是让本宫心宽。”她轻缓地走到案几前，拾起一盏刚续上的热茶，手指轻轻摩挲杯沿，“沈太医，本宫知道你素来谨慎，若有异常，想必逃不过你的眼睛吧？”
沈太医一颤，额角已见冷汗，“娘娘明鉴，臣……”
“别急着否认。”云倾颜低声打断，声音如同窗外的细雨，柔软而锋利，“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地方？”
沈太医愕然抬眼，却只见她目光冷冷，心头不由一寒。他艰难开口：“回娘娘，臣确曾察觉宸妃安胎所用汤药不合常例，但并无实证，不敢妄加揣测。”
“说下去。”云倾颜将茶盏放下，那清脆的一声敲击撞入沈太医耳中。他咽下一口唾沫，垂眸道：“方中似乎多了一味隐胎象的药材，乃是不常见之物，或许……”
“或许时日作伪。”云倾颜接过话头，语气淡漠，“你倒是忠心，懂得谨言慎行。只是沈太医，你该知道，若真有什么隐情，你的缄默会毁了本宫，也会毁了你。”
沈太医伏地叩首，声音惶急：“臣绝不敢期满娘娘，只是宸妃用药隐秘，臣无法完全探查清楚……”
云倾颜沉吟片刻，复又笑了笑：“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，宸妃分娩时，你务必诊视周全，切勿放过任何疑点。若查清了，你的忠心本宫自然会记得。”
她话语虽温和，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力。沈太医连连称是，匆匆退下。
49.
雨夜渐深，子时将至，紫宸阁中传来初啼之声，宫人纷纷传报：“贺喜陛下，宸妃娘娘诞下皇长子，母子平安！”
喜讯传遍了整个宫城，连同秋雨也似柔和了几分。秋岚捧着熏炉进殿时，云倾颜仍旧未眠，她正倚在窗前，似乎凝视着什么，又像只是在聆听远处的喧闹。
“娘娘，夜深了。”秋岚柔声提醒。
云倾颜抬眼，轻笑一声。她抬手示意秋岚关上窗扉，雨声隔绝在外，“秋岚，这雨夜虽冷，却也耐人寻味。”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