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 逆向生长我偷走保洁车的推车冲向天台。
电梯按钮在指尖融化成雄黄酒,这是八岁那年端午节的触感。
消防通道的台阶正在退化成老槐树的年轮,每一步都踩碎几段模糊的岁月。
顶楼铁门被锈锁封死。
钥匙孔里插着半截红头绳,正是当年消失在数学课上的那根。
当发绳接触锁眼的瞬间,我听见王莉莉在二十年后的教室里尖叫——她作业本上的闪电裂痕正在渗出航空煤油。
天台风很大。
远处写字楼的霓虹灯是电子化的萤火虫群,而我的病号服口袋里还装着风云四号卫星最后传来的数据卡。
那些证明我改变过气象史的代码,此刻正在塑料壳里孵化成鳞翅目昆虫。
2:35 临界速度跳下去的时候,我忽然想起十二岁的滑翔机。
油纸伞的竹骨在记忆里噼啪作响,如同正在解体的航天飞机。
下坠前三十米是自由落体的恩赐期,足以让视网膜扫描整座城市的神经脉络。
最先苏醒的是耳后的绒毛。
它们像气象探测器的金属丝般竖起,接收到周墨从西伯利亚发来的摩尔斯雪暴。
接着是指甲盖上的月牙白,开始播放祖父运输机穿越雷暴云的录音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