晰可见,鲜血不停地往外涌出,可他却不顾伤痛,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,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安抚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。
“做噩梦了?”
我怔怔地望着梳妆镜,镜子里的我,那身鲜红的嫁衣先是幻化成了蓝白相间的囚服,随后又渐渐恢复如初。
我的指尖触碰到他冰凉的手腕,那真实的触感让我浑身止不住地战栗。
这不是回光返照的虚幻幻觉,我真的奇迹般地回到了二十三岁这一年,回到了这个足以改变命运轨迹的关键转折点。
“顾明渊,”我用力扯开他原本规整的领带,领带结被我扯得歪歪扭扭,狼狈不堪。
锁骨下方那道狰狞的手术疤痕如同一道深刻的沟壑,刺入我的眼帘,我的心猛地一紧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。
“三年前开颅手术留下的?”
他的瞳孔猛地一缩,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与无措。
喉结上下滚动着,他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,却被我死死地拽住领带,迫使他低下了头。
我在那些曾经被我忽略的细微之处疯狂地搜寻着真相:发间若隐若现的细密缝合痕迹,总是扣到最顶端的衬衫领口,书柜深处那把紧紧锁住的止痛药......前世,在我对他恨意最深的时候,我曾满心怨恨地将一杯滚烫的咖啡泼在他刚服下的药片上。
看着他痛苦地伏在洗手台干呕,我心中竟涌起一阵扭曲的畅快,大声地笑着,那笑声中满是怨恨与嘲讽:“装什么病?
有本事真去死啊!”
而此刻,他颈侧的血管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,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颤动着。
我颤抖着伸出手,轻轻触碰,他像是被电流击中般,猛地颤抖了一下。
那些被我刻意遗忘、深埋心底的记忆,在此刻如潮水般清晰地涌现——每次激烈争吵后,他偷偷藏在掌心的药片;深夜里,书房中那盏孤独亮着的台灯;还有我入狱那天,他在法院门口,毫无预兆地吐出的那口鲜血......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我用力扯开他的衬衫,更多手术后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,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,仿佛是他这些年独自承受痛苦的无声见证。
他狼狈地抓住衣襟,眼底泛起丝丝血丝,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