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传来沈夫人凄厉的哭喊:“快请太医!
蓉儿的手......”她扬鞭甩落枝头残雪,在漫天琼屑中想起昨夜虎符上的血痕。
原来有些真相比瘟疫更毒,而解药,可能要拿命去换。
第二章 医帐烛影青骢马在官道疾驰三日,沈清梧腰间的药囊已空了大半。
杏林镇外的界碑蒙着层灰白粉末,那是官府撒的生石灰,混着残雪像是给疫区戴了孝。
“姑娘留步!”
老里正挥着药锄拦住马头,蓑衣下露出浸透药汁的面巾,“昨儿又抬走七个,您这金贵身子……”沈清梧翻身下马,积雪没入鹿皮靴。
她掀开草席查看尸首,指尖在死者颈间红斑处顿了顿:“取烈酒与艾草,把西南角的井封了。”
转身时腰间银铃轻响,惊飞了枯树上最后一只寒鸦。
医帐搭在关帝庙残垣里,沈清梧撩开浸过药汁的帐帘时,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。
角落里蜷缩的身影让她瞳孔骤缩——玄色锦衣浸透暗红,却遮不住袖口银线绣的螭纹,那是亲王才能用的规制。
“别碰他!”
小药童慌张地拦住她,“这人身上带煞,抬来时乌鸦追着啄……”沈清梧已扯开男子衣襟。
箭伤在锁骨下方三寸,溃烂处泛着孔雀蓝,分明是淬了南诏蛇毒。
她指尖刚搭上脉门,突然被滚烫的手掌握住腕骨。
昏迷中的人力气大得惊人,将她拽得踉跄跌在草席上。
“阿娘……”沙哑的呓语混着血腥气拂过耳畔,沈清梧后颈寒毛倒竖。
这人额间有道旧疤,形如新月——与三年前潜入侯府的黑衣人一模一样。
银针没入昏睡穴时,她摸到他腰间硬物。
羊脂玉佩裂了道缝,虎头纹在血污中若隐若现,与她怀中的玄铁符产生奇异共鸣。
庙外忽传来马蹄声,十八匹战马的铁蹄踏碎薄冰。
“搜!”
为首的将领挥刀劈开布幔,“叛党逃不出三里!”
沈清梧将人拖进神龛后的暗道,蛛网粘住她飞扬的发带。
黑暗里,男子沉重的呼吸喷在她颈侧,高热的身躯如烙铁紧贴后背。
追兵的脚步掠过头顶时,她咬开随身药瓶,将解毒丸含在唇间渡过去。
夜雨敲打窗棂时,萧承璟在剧痛中苏醒。
胸腔缠着素帛,药香里混着极淡的冷梅香。
烛光勾勒出女子侧影,她正用银刀剜去腐肉,纤长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