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月亮。
画布背面粘着撕碎的诊断书——阿尔茨海默症晚期,发病时会掐着女儿脖子喊亡夫的名字。
“这是她最后的光。”
程野幽灵般出现在身后,意大利皮鞋碾碎一截粉笔,“现在轮到你了。”
陆明远把画框砸向对方颧骨。
玻璃碎裂声中,他看见十二岁的林知夏在领奖台阴影里蜷缩,奖杯倒影中映出女人掐在她脖子上的手。
雨季来临时,陆明远在父亲餐厅当起午夜洗碗工。
油污渗透绷带,结痂的伤口泡得发白。
他把林知夏的存折藏在调料柜深处,每晚数着硬币计算离手术费还差多少年。
某天收工时,后巷传来熟悉的咳嗽声——林知夏正在翻捡厨余桶,污水顺着她新剪的短发滴落。
“程野冻结了账户。”
她将发霉的吐司塞进帆布包,蝴蝶胸针别在包带裂口处,“纺织厂说我未成年。”
陆明远拽着她冲进雨幕。
霓虹灯在积水中碎裂成星子,他踹开诊所铁门,用三小时工资换来破伤风针剂。
林知夏在注射时咬住他衣袖,齿痕浸着铁锈味渗进棉线。
“跟我回家。”
他裹住她冻僵的脚。
“家?”
她突然笑出声,扯开高领毛衣—新添的掐痕如紫藤缠绕锁骨,“你父亲昨天来找过程野,说只要我消失,就送你出国学画。”
雨砸在生锈的遮阳棚上,像谁在弹奏走调的安魂曲。
画室成了诺亚方舟。
他们用防尘布搭帐篷,偷美术楼的丙烯颜料在墙面涂鸦。
林知夏画了辆银河列车,铁轨是用陆明远父亲的领带拼成的;陆明远在车窗添了两个人影,少女捧着药瓶,少年握着折断的画笔。
春分那夜,林知夏发烧了。
她蜷缩在颜料桶堆砌的堡垒里,用美工刀在手臂刻列车时刻表。
陆明远夺刀时被她咬住手腕,鲜血滴进调色盘,混着钴蓝变成诡异的紫。
“妈妈上车了...”她瞳孔泛着高热的光,“乘务员说我的票过期了...”陆明远翻出私藏的安眠药,却被她打翻。
药片滚进《星空》画布的裂缝,像坠入黑洞的星群。
他最终用松节油在画布背面写字,酒精味蒸腾成迷幻的雾:“站名:陆明远与林知夏的春天 有效期:永恒 备注:允许携带伤痛与药瓶 ”林知夏的眼泪晕开字迹时,警报器突然嘶鸣。
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