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她突然抬头对着虚空说:“该送最后一单了。”
病床边的手机自动亮起,外卖软件里有个倒计时归零的订单:徐记面馆至东山福利院剩余派送时间:-3年127天呼吸机的警报声与系统提示音重叠:“回溯程序启动失败,错误代码:33。”
濒死的我突然睁眼,右手小指剧烈抽搐——那正是现实中因车祸畸形的部位。
在监测仪化作雪花的瞬间,我听见十年前的自己在树顶大喊:“接单!”
时空撕裂的眩晕感褪去时,赵志明的领带正卡在树杈间。
我怀里的铁盒变成骨灰罐,树下的玩具外卖箱弹出新订单:东山福利院至徐记面馆备注:请走清河巷,避开戴珍珠耳钉的流浪汉树影突然扭曲成传送带,赵志明的手表飞出,表盘裂痕里渗出面粉。
他在下坠中嘶吼:“你以为能改变什么?
三年前那场车祸...是必然的。”
我接住空中飘落的接单小票,上面的骑手签名正从“徐家栋”渐变成我的名字,“就像你必然要当平台的狗。”
滑下树干时,树根处的蚂蚁正搬运着晶状颗粒。
视觉共感显示这是未被污染的麦芽糖,生产日期标注着2008年儿童节。
“警告!
非法包裹接近!”
系统突然尖叫。
之前摊主给的牛皮纸袋在怀里蠕动,封口钉崩飞时,滚出枚带血丝的乳牙。
手机自动拨通福利院电话,听筒里传来护士的惊呼:“林女士的义齿不见了!
她正在抢救...”清河巷的穿堂风突然裹挟着柴油味,戴珍珠耳钉的流浪汉从垃圾箱后蹒跚而出。
他手里的铝碗盛着混入骨灰的阳春面,抬头时露出烧伤的下巴——是年轻二十岁的林深。
“雯雯的换牙纪念。”
他神经质地抠着耳钉,血珠滴进面汤,“该物归原主了...”乳牙在掌心发烫,血丝像活物般蠕动。
林深佝偻着身子逼近,铝碗里的面条突然竖起,如毒蛇般昂首指向我左胸。
他的珍珠耳钉正在融化,银水顺着脖颈流进破旧的衣领。
“把牙还来!”
他的指甲暴长三寸,在砖墙上刮出火星。
我后退时踩到空易拉罐,刺耳的声响惊飞整排乌鸦。
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烧出焦痕:强制任务:护送乳牙至抢救室剩余时间:2分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