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极为复杂。
说到底,她曾深深伤害过我,但时过境迁,我也早已放下那段感情。
或许她如今遭遇的困境,也能唤醒她内心某些遗失已久的东西。
只是,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帮她——若是带她回国,也许她会再度成为那个急功近利、满口怨天尤人的人,我没义务拯救她;但若不帮她,她在这里说不定下一顿都吃不上。
人非草木,我不想让她真在这里走投无路。
——————第三天,我和艾琳娜就准备启程离开。
我们幸运地等到了那辆传说中的卡车,打算坐它到下一个城市,再转机回我的常住国。
林清雅却早早守在卡车旁,像是故意等我们来一样。
她应该是打听到我们也要走,便想拼命挤上同一辆车,哪怕只是搭顺风车出去,再做打算。
我看得出,她眼中有种慌乱的渴望。
可那卡车的车主见她身份不明,又拿不出多余的路费,死活不肯让她上车。
她焦急万分,看着我和艾琳娜已经坐在车斗上,车主挥了挥手,示意我们要走了。
她只能一次次哀求,用极其卑微的表情看向我。
我没说话,只是伸手递过去几张大面值的钞票,告诉卡车司机:“让她和我们一起走吧,这路费我来付了。”
司机与她彼此都愣了愣,最终司机才点头同意。
她跌跌撞撞爬进车斗,找到一个角落坐下,用颤抖的声音连声向我说谢谢。
她一脸复杂,或许对我充满感激,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愧意。
车子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。
尘土飞扬的天气里,艾琳娜用围巾捂住口鼻,靠在我肩膀上休息。
我转头看了看林清雅,她静静地抱着自己的帆布袋,瘦削的身体随车子一同摇晃,神情仿佛在忍受某种长久的煎熬。
或许她正思考,该怎样开口,让我帮她更多;或许她在回想这一路经历,有太多的懊恼和苦楚。
总之,车上尘土中,一切都说不清道不明。
——————到达下一个城市时,我们一行人先去找了家小旅店安顿。
这里相对已经“繁华”许多了,至少有一些砖瓦房、比较像样的餐厅,还有网络可以使用。
林清雅跟着我们,当然住不起好一点的房间,就在同一家小旅店里找了个最便宜的床位。
她说,这里安全许多,总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