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浓稠得几乎化不开。
傻妮在几位平日里交情深厚的乡亲的帮衬下,趁着夜色的掩护,小心翼翼地将父亲严二喜的棺木抬出了村子。
抬杠的汉子们,个个神色凝重,紧抿着嘴唇,额头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。
他们的脚步匆忙又沉重,草鞋踩在冻得坚硬如铁的土地上,发出沉闷而又压抑的 “噗噗” 声,每一下都仿佛踏在人们的心尖上。
棺木在他们的肩头微微颠簸,承载着严二喜的最后归宿,也承载着土庄村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传统与执念。
呼啸的寒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,在这片广袤的黄土地上横冲直撞。
路边干枯的野草被吹得沙沙作响,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;村口那棵老槐树,枝干扭曲,枯枝在狂风中剧烈摇曳,发出 “簌簌” 的声响,宛如一位垂暮老人在为严二喜的离去而暗自悲泣。
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,在夜色中影影绰绰,好似一头头蛰伏的巨兽,静静地俯瞰着这场发生在暗夜中的奔丧。
“再快点,千万别让人发现了!”
傻妮猫着腰,一边小跑,一边压低声音急切地催促着。
她的眼睛瞪得滚圆,像一只受惊的小鹿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,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。
她心里清楚,一旦被严富贵察觉,这场承载着父亲遗愿的葬礼,必定会被强行阻止。
然而,命运似乎总爱和人开玩笑。
就在他们好不容易快要抵达祖坟地时,一道刺目的车灯,从后方骤然射来,那强烈的光线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刃,瞬间划破了浓稠的黑暗。
“站住!”
严富贵的怒吼声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响亮,惊得一群原本栖息在枝头的寒鸦扑腾着翅膀,仓皇飞起,发出一阵凄厉的鸣叫,为这紧张的氛围又添了几分惊悚。
严富贵从车上一跃而下,大步流星地朝着棺木冲了过来。
他的脸因为愤怒和焦急而涨得通红,额头上的汗珠在车灯的映照下闪烁着:“傻妮,你这是在干什么?
你这是公然违反政策!”
傻妮 “扑通” 一声,直直地跪在了严富贵面前,泪水瞬间决堤,顺着脸颊肆意流淌:“富贵哥,求求你了,就让我爹入土为安吧,这是他这辈子最后的心愿啊!”
抬杠的汉子们见状,也纷纷放下了肩头的棺木,站在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