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在地板上。
我还有余力思考,今晚没吃药还是病情又严重了?
妈妈嫁给爸爸的时候,才十九岁。
爸爸比她大十岁。
二十岁有了我,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,要怎么照顾另一个孩子。
我只能推测他俩真心相爱,我是意外。
在我的记忆里,上下幼儿园都是爸爸接送,家长会爸爸来开,妈妈那时候还很温柔也很正常。
爸爸可能承担的责任多一些,对妈妈应该也很好,所以后来他死了妈妈才那么崩溃。
在送我上学的路上,爸爸的车意外被货车撞了,我在后座,虽然受了伤但性命无碍,爸爸抢救无效死亡。
回想过去,血液腥甜的味道仿佛还在喉咙里弥漫。
我立刻让自己停下关于那场车祸的回忆。
她的话将我唤回现实:“你死了,他就能活……”我握住妈妈冰冷颤抖的手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这样发抖,我们两个人好像泡在同一个寒冷的水池里。
我看到苏苇航从阳台飘到客厅,有点错愕的样子。
透过他虚幻的身影,成片烛火沉默地注视着我们。
我引着她将刀尖抵在脖子上,说:“往这里刺。”
说着就要往下按。
妈妈的手突然向反方向使力,把刀往远离我的地方偏。
又是这样。
每到最后一步,她总能清醒过来。
她又好又坏。
我也又好又坏。
所以我们俩就这样生不生,死不死。
就像漂泊在人间心愿未了的鬼。
我放松了力气,听到水果刀掉在瓷砖上的声音,妈妈坐在地上掩面哭泣,是很沉很沉的哭声,她一边哭一边把哭声往肚子里咽。
我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,她反反复复说:“妈妈对不起你,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我说:“是我没用,撑不起这个家,没能治好你。”
她哭得更厉害了。
我担心蜡烛会引发火灾,轻声问:“能不能把蜡烛灭了,我们去睡觉好不好?”
缓了一会儿,妈妈把刀捡起来,收好,拿灭烛器一个一个把光熄灭。
它们合上眼,烛泪顺着往下流。
也好,替我哭一场。
我把地上的黄符捡起来,放回铁盒里。
我知道这些符纸是“换魂”符。
06为了防止妈妈乱跑,我给她买了个带定位的儿童手表,上周五,医生说情况平稳了一些,可以接回家,和家人一起待一段时间,这样和社会多少有点联系。
周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