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映得忽明忽暗,正如我此刻反复拉扯、难以平静的心绪。
陆景渊被圣上急召入宫,不知何时才能归来。
“夫人,这趁热快喝了,这是侯爷特意让厨房炖了血燕来给你补补身子。”
枝儿捧着缠枝莲纹瓷盅走进来,掀开盖子时,热气模糊了我的双眼。
想起去年染风寒时,陆景渊彻夜守在我身边,非要亲手喂药,结果被烫得满手水泡,那时的他,是那么的体贴入微。
然而,瓷勺突然磕到异物,我疑惑地舀出一枚缠丝白玉佩,心中一惊——正是柳如萱今日戴的那块。
玉上缠丝纹路分明是陆家祖传样式——当年婆婆临终前,亲手将另一块系在我腕间,说“此玉唯陆氏主母可佩”。
刹那间,瓷勺“当啷”坠地,系统警报炸响:胎儿心率异常!
她怎会将这此玉佩放入补品之中?
“我先去趟书房!”
我攥着玉佩,踉跄着起身,腹中传来刀绞般的绞痛。
推开紫檀木暗格,当年装满画像的鎏金匣静静躺在那里,散发着幽幽的光。
第一幅画是及笄礼时他为我描眉,画面中的我们,眼神中满是爱意与幸福;第二幅是上元节我们共放天灯,灯火映照着我们的笑脸;第三幅……“安儿抓周礼。”
稚童梨涡与陆景渊如出一辙。
画中他执笔题字的手势,与当年在苏府海棠树下为我描眉时别无二致。
柳如萱倚在他肩头,笑靥刺痛绢帛。
匣底泛黄信笺墨迹森然:“萱娘与安儿乃吾至珍至宝。”
每个字都化作银针,顺着血脉扎进心窍。
喉间涌上一股腥甜,我扶着多宝阁,剧烈地喘息着。
多宝阁突然发出异响,送子观音玉像自行倾倒,莲花座下压着的庚帖泛着诡谲暗红。
日期正是我三年前小产那日。
雷光劈开信笺上“陆景渊”三个字,我仿佛看见那夜他冒雨策马归府,官服下摆沾着的不是泥泞,而是柳如萱裙角的杏花汁。
更漏声里,他湿透的怀抱裹着陌生香气,说“绾绾,我们还会再有孩子”——原来所谓“再有”,是让旁人的孩子顶了我儿的命数!
惊雷骤然劈开夜空,陆景渊浑身湿透,匆忙闯了进来。
他的目光触及敞开的木匣时,瞬间血色尽褪。
他伸手想要扶我,却扑了个空。
我扯断颈间鸳鸯佩,红线缠着血珠坠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