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着赵有福下葬时的藏青寿衣。
月光从窑顶豁口泻下来,照见骷髅手指上的翡翠扳指——那是村长赵德贵戴了三十年的老物件。
青灰色的晨雾里,警车红蓝警灯像两团跳动的鬼火。
法医苏晚晴蹲在砖窑洞口,防护服里的检测仪发出刺耳蜂鸣。
“辐射值超安全标准七百倍。”
她掀开面罩,目光落在赵小满皲裂的嘴角,“这孩子接触过放射源。”
马翠红突然想起那尊青铜觚。
赵有福盗出文物的当晚,小满曾抱着它睡了一夜。
第二天女娃就发起高烧,痊愈后再也没说过话。
此刻女儿正蜷缩在警车后座,用蜡笔画着扭曲的圆圈,纸面上全是靛蓝色漩涡。
“青铜器上的铜绿含有钋-210。”
苏晚晴翻着检测报告,铅棺的影子在镜片上晃动,“这种放射性物质能破坏声带神经,但也会刺激大脑颞叶......”她突然噤声,解剖室冷光灯下,赵有福的颅骨X光片显示着诡异的荧光斑。
派出所询问室里,赵德贵的茶缸抖出圈圈涟漪。
“孩子胡说八道!”
他脖颈上的金链子硌着桌沿,“砖窑里那些是考古队留下的教学模型......”话音未落,隔壁观察室突然传来玻璃炸裂声。
赵小满赤脚站在满地碎渣中,指尖悬着滴血珠,墙上用血画着九个太阳。
苏晚晴冲进来时,女娃正把血手按在暖气片上。
斑驳铁锈突然泛起幽蓝磷光,竟浮现出赵有福临死前的画面——男人跪在砖窑里,背后黑影举起猎枪,枪管刻着朵五瓣梅花。
“镜像触觉联觉症。”
省厅专家视频会议里,神经学家调出小满的脑部扫描图,“放射性物质诱发她的皮肤细胞具备感光性,接触金属时会产生全息记忆。”
屏幕上的三维建模不断重组,最终定格在猎枪扳机的指纹——与赵德贵三年前持枪证上的完全吻合。
暴雨倾盆的深夜,马翠红被柴油机轰鸣惊醒。
院墙外晃动着矿灯,赵德贵带着四个壮汉正在刨石榴树。
她扑到窗前,看见树根处露出半截铅箱,箱盖上梅花烙铁印正在雨中嘶嘶冒烟。
“当年考古队用铅棺封存放射源,你男人非要撬开!”
赵德贵的胶鞋碾碎一地石榴籽,“那些外乡人死得多安详,偏他要当明白鬼......”铁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