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看的清他的脸部轮廓,却十分流畅喜欢…我么?
脑海里猛地浮现出这一句,但只是一瞬,药性越烧越猛,让他几乎无暇顾及其他。
黄昏,瑰丽的火烧云席卷上空,铄河对岸,田夫赶着成群的良种马在水边饮水,那船舣停在浅滩靠岸处等候。
宁茑萝一身妃色齐胸瑞锦襦裙,细腰束缎带,捏着木柄羽扫掉香灰,盖上那错金螭兽香炉,陆危亭从背后凑近,“老板娘的酒馆今日可要开张?”
自从那日有了一次肌肤之亲后,陆已时常做出些轻佻的举动,有时实在懒散,像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,嗅着她肩窝处的香气。
就像现下这般,他眯着眼,衣服是上好的绸缎,边角还流云白袍绣着几朵梅花,擦过她的肩臂,宁茑萝乌檀似的发,映的她更是粉腮红润。
宁茑萝将他的脑袋移开,嗓音细软却带着冷意,“殿下这是作何?
此举莫不是又在筹谋什么?”
陆危亭唇齿动了动,却没说话,自从那晚后,她并无多言,只是疏离淡漠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,他的示好,也全然无用。
她自顾自的出屋,每日如此,她在云边镇上有一家酒馆,只在每月上旬开张,下半月便打烊。
转眼已然岁末,外头雪铺的薄,雪化时天更冷些,她转身淡淡凝注他,许久道,“开了春,殿下便走吧。”
陆危亭张唇,她早一步开口打断,“戢鳞潜翼,才是蘅芜世家数百年想要的生活,殿下只需谨记挫其锐,解其纷,公子和其光,同其尘;这才是谓玄同。
至于你想要世家的支持,我自然无他言。”
见她意欲离开,陆危亭难得慌乱,他想解释,“那浮生符…”宁茑萝苦笑打断,“这块烫手山芋还多谢殿下接手了…我只望殿下做个宽恕、忍辱、虚受、容纳的天下之主。”
她离去,一缕安宁随那檀香白雾溢满整间屋子。
屋外丹藤翠蔓生芽,罗络其上,青坂山与落星山一个连绵逶迤,一个峭拔秀丽,碧峰巉然而起。
陆危亭取了信鸽绑在腿上的纸条,神情凝滞片刻。
赵云已然被困东都城中,沈渡上次派来的黑衣人也莫名在途中遇险,死于非命。
地点就在平妩山西麓的破庙,匾名书德清祠宇。
地处荒凉,实在容易下手,不过到底是谁走这样一步险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