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迷津渡,鸦鹊踏枝,蘅芜城外,铄河萦绕,朔风湮灭瘦竹,瓢泼大雨倾下,夜色阑珊,赭石小径湿滑。
赵云一身耀眼银甲,手持唐刀,铁马金戈,青冢黄泉路,手起刀落,血色喷薄间,他在黑夜中温暾勾唇。
他在常德殿的绿丛后,带领一支银甲轻骑杀掉了靠近这里的黑甲重兵。
殿外渐渐没了两方厮杀声,常德殿的偏殿内一地猩红,入眼血水中的横七竖八的尸体,他趔趄几步,伸手将一具具掩护的死尸刨开,借着月着试探那人的呼吸。
鲜血从他肩部的刀刃淌下来,恍惚间,那人唇瓣翕动,“去蘅芜…铄…河…”南朝权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沈渡于今日夜发动宫变,一路势如破竹,枯骨铸路。
陆危亭肩上中了一刀,刀刃被下了红颜枯,这样的剧毒,三息就能要人命,幸亏陆危亭内力厚,但也坚持不过三天,三天一到,神仙难救。
赵云背起他,推开门,脚下一步步踩着地上的薄雪,“殿下,您再坚持坚持,程姑娘就在雾林等我们。”
没走多远,冷光泛起,沈渡手下的骠骑将军程飞虎执一柄长矛,身后跟着几个士兵,他轻笑一声,“赵侍卫果真是侠肝义胆,对一个将死之人都如此忠心耿耿。”
带血的利刃被赵云紧攥在虎口处,他开口冷斥道,“当不起程将军所说的那些词阙,赵某一介粗人,不懂认贼作父,忘恩负义,只知有恩必报的道理。”
程飞虎并未被激怒,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们一眼,“赵侍卫武功高强不假,可如若带着太子殿下……怕是走不出六里地。”
“啊…哈哈哈”他的笑声被打断,身后就传来一声低唤,“哥哥…”那女子一身玄色戎装,挡在赵云身前,“赵侍卫,快带太子殿下离开,这里有我。”
“多谢程女郎深明大义…解救殿下。”
程飞虎作势就要追上去,程伽像是早有预料般挡在他面前,“哥哥如若要太子殿下的命,不如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!”
“茹儿!
你!”
程飞虎起唤她小字,见她挡在他身前,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,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士兵从后追击,赵云加快脚步,穿梭在雾林,飒踏如流星。
陆危亭在颠簸中睁开了眼,干涩的唇瓣艰难的吐息,“赵云…我…没几天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