猩红,刺眼,永远无法断绝。
一如曾经。
傅洵之自幼便在阴暗地牢长大,是一个比狗还要低贱的供给血包。
因落没的傅氏一族身上的血液,拥有无限复生之力,可助人长盛不衰。
傅氏便成了世家大族闵氏的私有物。
一开始闵氏毫无节制地取傅氏族人的鲜血,用于毫无人性的研究制药。
大量吸取鲜血,又不曾细心照看,傅氏族人纷纷病亡。
后来,闵氏为了保存傅氏的血脉,留下几名幼子,分开养育,培养成闵氏子孙的供给血包。
养育地点就在闵氏地牢。
在傅洵之拥有自我意识后,才明白这座黑暗不见天日的屋子,是囚禁他的牢房。
在他十五岁时,双手双脚被闵氏铐上沉重铁链。
只因他的身躯开始自动吸收灵气,闵氏担心取傅洵之鲜血时,他会反抗。
在无数个日日夜夜被迫取血挖肉的日子里,傅洵之记下了他们所有人,包括地牢的路线。
他甚至凭借着漫长的黑暗,看懂了禁制阵法,无师自通解开牢门上的封印禁制。
暗无天日的地牢,只余昏黄烛光,还有傅洵之一日日累积的恨意。
忽有一日,他注意到斑驳墙角,竟生出了一朵黄色小野花。
小野花乘着黯淡烛火,摇曳着身姿,坚韧充满希望。
他很想靠近它,想瞧清楚这朵小野花的模样。
奈何回应他的,只有冰冷铁链,叮当作响。
那日,闵氏最受宠的小少爷心生好奇来了地牢,看望自己服用的血包。
梨花木椅,摆在门口,闵小少爷一身肥肉端坐其中,满脸嫌弃。
“什么玩意?这滩烂泥就是本少爷的血包?”
“禀小少爷,是的……”
“他一身恶臭,你们竟敢用他低贱肮脏的血给本少爷饮用!”
“小少爷恕罪啊!这,这地牢就是如此,而且老爷吩咐过小人们不能靠近这些血包,清洗这些活小人可不敢干啊……”
闵小少爷抬腿就把小厮踹到地上,“本少爷命令你,现在马上把这个低贱的玩意冲洗干净!”
“如此污秽不堪之人,简直脏了本少爷的眼!”
“是,是,您息怒。”
小厮伸手一招,几个奴仆抬着水桶走来。
“哗啦!”
一桶桶冰冷的水,直直泼在傅洵之身上,寒凉刺骨。
闵小少爷迈着步子走近,用脚踹了踹湿漉漉又腥臭的血包。
“喂!抬起头来!”
傅洵之趴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小厮低头哈腰靠近,一把扯住傅洵之的头发,把他的头拉了起来。
肮脏的面容,冲洗过后变得白皙秀丽,眉目如画,阴柔俊美。
见状,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。
他们从来没有把傅氏当成是人看待,自然也没有仔细看过傅洵之的面容。
他们着实没想到,这个肮脏的玩意竟长得这般俊俏。
闵小少爷双眼微眯,闪过一抹淫光,鞋尖挑起傅洵之的脸,笑吟吟道。
“这张脸倒是我见犹怜。”
“你们把他那些铁链拆了,带下去洗干净,今晚送到本少爷房里来。”
小厮心中一紧,知道自家少爷这是犯了瘾。
可这是傅氏,是特定的血包,不是一般人。
其他人少爷想怎么玩都行,傅氏可是老爷特地吩咐过的,万万不可带出地牢。
“小少爷,这,这怕是不妥啊……老爷要是知道……”
闵小少爷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,骂道。
“本少爷想要做的事,岂是你一个奴才可以多嘴的!”
他瞬间收起狠厉,蹲下对傅洵之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