倦鸟归林，绷紧十年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。
我泣不成声，萧其阳小心翼翼安慰着我。
这场相聚，我等了整整十年。
好在苦尽甘来，未来日子我们孤儿寡母不会再被人随意欺辱了。
我带着祺安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。
告别了凉州的邻里和住了十年的旧宅。
无人不艳羡，从卖茶妇一夜飞上枝头，成了官家夫人。
我却有些惴惴不安，总是想起那道艳丽无双的身影。
车辚辚，马潇潇。
曾经的痛苦、煎熬都随着滚滚的尘土被抛却在身后。
2
“阿宁……皇上下旨命我迎娶三公主。”
马车上，他别开眼，声音低沉沙哑。
我如坠冰窟，
这一路，不敢问，不敢探。
高悬的心终是狠狠地砸落在地面。
“这也是夫君的意愿吗？”
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艰难从喉腔里跳出来。
“阿宁，我没有办法，我真的没有办法。你等等我，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他眼眶微红，抱紧了我，表情扭曲痛苦。
“皇帝下旨要委屈阿宁做姨娘，我不肯，挨了三十大板，公主让步做平妻。”
我伸出手想抚平他紧皱的眉。
心如刀绞，轻轻拍着他的背。
“我理解的，没关系的，能见到你已经很好了。”
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丈夫能活着回来，我已没有更多奢求。
在这乱世，能一家团圆已属不易。
我还能苛求什么呢。
单是一个边城小吏就可以随便掀翻我的摊子。
我又拿什么和皇帝的女儿对抗呢。
“你信我，我只爱你一人。”
他吻上我眼角的细纹，慢慢向下。
吻上我冰冷的唇。
咸涩充盈在唇舌间，那是我泪水的味道。
3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