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招娣母亲喜欢自己的大肚子。因为她看着肚子的神情很像招娣看自己时候的神情。
招娣很爱上学,她有时候偷偷把0253藏在书包里带去学校。0253就在书包里听着学生们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读课文,招娣读得最大声。她有时候真想出声纠正她的口音,可奈何她只是个娃娃。
招娣放学时脚步总是很轻快,她把0253从书包里拿出来,细致地把她头发捋顺。
如果天色还早她就爬在石头上借着天光把作业写完,再用地上的长矛草或者野花给0253打扮。春天她的头饰是各色“死不了”,夏天她的头饰是黄色蒲公英花朵编成的花环。有时候招娣儿还用长长的草叶给她做草裙和项链。
0253喜欢和招娣儿在一起,她感觉碰见招娣儿之前她像是一个空心娃娃,招娣儿让她的心里变得软软和和又暖乎乎的。
在刚入秋的一个下午,招娣的母亲发动了。她在刷碗时突然感到腹部下方一阵抽动,她以为只是寻常的宫缩一开始没有在意。直到宫缩越来越频繁,她实在扛不住了,忍不住大声呼喊,她把家里的人叫了一个遍,“她爹”、“招娣儿”、“二婶子”,很不巧,没有一个人在家。家里只有一条老黄狗和不会说话不能动的塑料娃娃。
山村交通不便,村里妇女接生往往都请接生婆,可此时明显招娣儿母亲已经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,她只能一下一下挪到床上痛苦地哀嚎。
0253看到一股液体顺着招娣儿母亲的腿缓缓流下,招娣儿母亲的神情变得更加慌张无措。
怀这一胎时,有经验的姑婆大婶儿都说她的肚型必是男孩,所以她便鼓足了劲喂养自己,肚子比怀招娣儿时圆滚不少。
临到生产却受罪了。好在邻居及时叫来了产婆,这时招娣儿也放学了。
一进门便听见母亲凄厉的嚎叫,和产婆的呵斥:“别叫了!一会没劲了!都生过一胎了叫什么叫。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