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不敢跑。
因为我知道,如果我跑回去,会被打得更惨。
窑洞里有个男人。
他们都叫他“瘸子”。
他是我爹。
我没有名字。
他只会叫我“死丫头”。
他每天都喝酒。
喝醉了就打我娘。
也打我。
我娘是个疯子。
她总是对着空气说话。
有时候会笑,有时候会哭。
她不记得我是她女儿。
她会抓着我的头发,把我往墙上撞。
“都是你!都是因为你!”
我疼得想哭。
可我不敢哭出声来。
我怕他们打我。
我每天都盼着天黑。
因为天黑,我就可以回窑洞了。
虽然窑洞里很冷,很脏,很可怕。
可至少,我不用再乞讨了。
不用再挨打,挨骂了。
按理说像我这样的人本该贱命一条,死在某个凛冽寒风的夜晚,悄无声息也无人在意。
一切发生在那个重新赋予我生命的冬天。
我乞讨时意外捡到了一个荷包,那荷包鼓鼓囊囊的,绣着金丝缠绕的牡丹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我一只眼瞎,另一只眼也模模糊糊,可还是能看清那荷包里满满当当的银子。
够我吃多少个馒头啊。
我那时八岁,在乞丐窝里摸爬滚打,吃过最美味的东西,是馊掉的半个包子。
我紧紧攥着荷包,脏兮兮的小手都有些颤抖。
周围的乞丐都盯着我,像饿狼一样。
有个大个子乞丐走过来,想抢我手里的荷包。
我死死护住荷包,被他一脚踹倒在地。
肚子好疼。
荷包差点就掉了。
我蜷缩着身子,护着荷包,像护着我的命。
这时候,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跑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