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独居,在她到来之前,竹舍里没有第二个人居住的痕迹,她的出现对他来说也许是叨扰。她是没有理由留在这的,自是没有理由没有立场去关心他的一切,他的眼神,他的言语,无不在将这些一一证明,至始至终她都是一个过客而已。他没有开口,她能做的也只是更加尽心尽力地在这几天把杂物打理好,等伤势恢复后平平淡淡地离开。
离开那天暮雪在书房里找到了他。
“公子,我要走了,能否告诉我……你的名字?”
他抬头看她。暮雪觉得自己大概还是冒昧了,背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攥紧,她低头道:“我只是想记住恩人的名字,如果公子不方便开口,也无妨的。”
手里的纸页在透过窗户灌进来的风里打卷,恬淡的熏香聚向一处飘散,他轻轻抚平褶皱,把书合了上去。
“夙衡之。”他停了一下,重复了一遍,“我叫夙衡之。”
“夙衡之……”她低低地念道,“夙衡之,我会回来找你的。”
她踏出书房,听见他的声音从后面虚缈地传来,很轻,好像一吹就散。
“没有必要,别再回来了。”
下山之后暮雪找了客栈休息了几日,说来也是幸运,也是在这几日她便在山脚的镇上找到了活,在一家饭馆里做厨娘。干了有几月,她的手艺还算不错,有几道拿手的招牌菜,赚了许多回头客,老板也很赏识她,每月领到的银两虽然不多,却也足够养活自己。
这大概是她一生中最逍遥的时光,散漫的,充实的,无所拘束的,她活成了半个她想要的自己。至于另半个她暂且空着,时光是细水长流,总有一些人或事能够把空白填充,或用细致的墨水加以调润,晕染成画。
她一直都知道能有这样的日子都是他给的。在夜市热闹的人群里行走,把花灯放在河面随波逐流,为他许下愿望,希望他健康平安,去庙里祈福,同样的愿望是反反复复。他也许已经好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