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藉之中，像是两个刚从风暴里挣脱出来的人。
5
高三的冬天格外冷。
我们窝在出租屋的阁楼里，蜷缩在同一条毛毯下做题，呼出的白雾在窗前模糊成片。
屋里没有暖气，冻得我手指僵硬，笔尖在卷子上滑过时，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。周浅坐在对面，懒懒地靠着椅背，一只脚踩在椅子上，随手拨弄着掉落的橡皮。
她的数学卷子依旧满是红叉，惨不忍睹。
我刚想调侃几句，就见她皱着眉，一边咬着铅笔一边盯着我的物理题：“你这题卡了三天了吧？”
“嗯。”我叹了口气，笔在纸上敲了敲。
她抢过我的草稿纸，寥寥几笔就勾出了关键步骤，轻描淡写地说道：“这样转换一下不就出来了？”
我愣住，盯着她的解法沉默几秒，然后嘴角抽了抽：“你这脑子该去搞科研。”
她唇角一勾，叼着铅笔，随手在纸上画起星图：“像暗物质，明明存在，却看不见。”
我摘下她的耳机，巴赫的《G弦上的咏叹调》缓缓流淌而出。
优雅而沉静的旋律在狭小的阁楼里回荡，像冬日里的暖阳，稍稍融化了些许寒意。
她忽然靠近，鼻尖蹭过我冻得发红的耳垂，声音低哑：“顾深，要不要赌一把？”
她的气息拂过我的颈侧，酥酥麻麻的。我刚要问她想赌什么，门外忽然传来沉重的敲门声。
她眉头一皱，走过去开门。
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，神情冷漠，语气更是毫无起伏：“周浅，你妈快死了。”
6
重症监护室里，仪器的滴滴声割裂了寂静的夜色。
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，刺鼻而冰冷。病床上，周浅的母亲脸色苍白，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攥着女儿的手腕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浅浅……去找你舅舅……他答应过……”她的声音微弱，像随时会被风吹散。
周浅紧紧抿着唇，黑眸沉得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