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逃离了疗养院又如何？
我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，跳到了另一个牢笼。
刚回来就将哥哥的额头摔出血，我被明令禁止不准随意出客房。
试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。
我遗忘的速度也在逐渐加快。
直到有一次我被请到餐厅吃饭。
秦初妍和我的哥哥紧挨着坐下，两人你来我往，为对方夹菜。
真是一对璧人啊，但我看不下去。
那筷子上都有口水，他俩还真是……
我看他们是真的饿了。
我感叹着，视线不经意间对上女人的视线。
我以为我躲开的速度已经够快了。
不知是我眼底的嫌恶太过明显，惹恼了秦初妍。
女人眼神紧紧盯着我:“怀远，你看着我。”
我抬头，眼里的神色一览无余。
女人脸上少见地闪过一抹慌乱:“不对。”
“不是这种眼神。”
她有病吧？
难道她喜欢看别人厌恶的眼神？
我内心无语，还是乖乖地将眼底的嫌恶放了出来。
女人像是被我的眼神烫伤，慌乱地上前捏住了我的手腕。
“怀远，你再看看我。”
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，将她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。
从眉眼，到鼻梁，再到嘴唇。
比上一遍不知细致了多少。
我更加清晰地认识到。
有关她的记忆，我好像忘却的差不多了。
可她却像是彻底慌了神。
“现在能放开我了吧？你挡着我吃饭了。”
我推开她的手，转了转手腕。
嘶，还挺疼的。
“初妍，你怎么了？”
秦初妍挥手，像是失了神般喃喃道。
“没事，没事。”
不知是在回应林亦恒，还是在自言自语。
自那过后，她像是得了失心疯般。
时不时就来我的眼前溜达。
我烦不胜烦。
“秦初妍，你既然喜欢我的哥哥，不如给我一纸离婚协议书，我们好聚好散。”
女人只是勉强地笑着:“怀远，你在说什么胡话啊？”
“你才是我的丈夫。”
她拉过我的手腕，放在心口。
“我答应过你的，等你哥哥的病好后，我们重新开始。”
我严重怀疑她在诓我。
因为我对她的话毫无印象。
“怀远，你看，这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，你送我的项链，我一直都好好放着呢。”
女人献宝般捧上一只几乎全新的项链。
看得出不是什么牌子货，我之前有这么穷吗？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那这些呢，我们结婚七年，每个纪念日，你都会送给我你精心准备的礼物。”
“二周年的对戒，三周年的手链……”
女人的眼睛越说越亮。
我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。
明明管家说，我们之前关系可不好了，几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。
我会给她精心准备纪念日礼物？
我摇了摇头:“不记得了。”
女人像是彻底失了神，眼眸黯淡。
“那这个呢？”
“四年前我出了意外，昏迷不醒，是你一步三叩首，为我求来了这枚平安符，我一直都有戴在手腕上的。”
她像是有些着急般:“前一阵亦恒说是喜欢，背着我悄悄地拿走了……”
“你看，我又要回来了。”
她颇有些紧张地露出手腕，小心翼翼地看着我。
“他既然喜欢，那就给他啊，左右不过一枚平安符罢了。”
她平静的表情片片龟裂。
“怀远，你怎么……什么都不记得了？”
